息夫人姓妫,因为先嫁与息侯,因此被称为息夫人。息夫人能有多美?她的美貌让三个国家陷入了战乱,其中两个国家被瓦解。传说,息夫人出生在深秋,但她诞生的时刻满园桃花盛开,天空出现了百鸟朝凤的奇景。她生来额上就有一朵“桃花”胎记,仿如桃花女神转世。然而,陈国智者却预言她将成为“祸水”,尽管有人称她为“祸水”,后世却始终却视她为主宰桃花的神仙。息夫人也因为面若桃花,获得“桃花夫人”的美称。
因夺美人,暗生芥蒂
息夫人原姓妫,是春秋时期陈国国君的女儿。息夫人姊妹二人都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,而息夫人更目如秋水,面若桃花,丽如芙蓉,雅若蕙兰。或许这些都无法来形容她的美丽,总之,她美得如春日绽放的桃花。公元前684年,她嫁给了息侯,才有了息夫人这一称号。
当时的婚姻传统遵守的是“娣媵制”。所谓的“娣”指的是国君或大夫迎娶夫人的时候,要让夫人的妹妹也一同跟着陪嫁过去,而如果陪嫁的是婢女则称为“媵”。陪嫁的妹妹可能是亲妹妹,也可能是堂妹,人数既可以是一人,也可以是数人。当时,蔡侯的夫人与息侯的夫人为堂姊妹,但是蔡侯先娶的息夫人的姐姐,原本蔡侯也可以得到息夫人这个大美人,却阴差阳错地让息侯得到了她,这件事也就成为了蔡侯心中的一个结。
有一次,息夫人从息国回陈国省亲,途经蔡国,就顺便去看看姐姐。蔡侯也是个好色之徒,对绝色的息夫人觊觎很久了。这次一听息夫人要来,自然不肯放过,赶忙对夫人说:“我小姨子来了,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。”夫人同意了蔡侯的要求。
蔡侯一见息夫人就两眼放光,迫不及待地邀请息夫人至宫中,叫人好好款待。他亲自作陪,美人在旁,蔡侯激动得手舞足蹈。息夫人果然名不虚传,她的绝色容颜,曼妙身姿让蔡侯心中难以平静。蔡侯起初还能保持主人的礼仪,等喝了几杯酒,就肆意无礼起来,逐渐露出戏谑的态度,言谈举止变得十分轻浮,之后拉住息夫人,意图动手动脚。息夫人不待盛筵结束,便赶紧离开了。
息妫回到息国后,哭着把蔡侯对自己无礼的事情告诉了息侯,息侯得知了此事之后,顿时火冒三丈,发下要为妻子报仇的毒誓。可是息国力量薄弱,无法与蔡国相匹敌,最多只是不相上下。息侯整日冥思苦想,想出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。
“借刀杀人”不成,反引狼入室
息侯让使者向楚国进贡,并借此机会对楚文王说:“蔡国觉得和齐国关系友好就不向楚国进贡。如果楚国伐息,息侯就会向蔡国求救,蔡侯因为与息侯的连襟关系也会出兵相助。这时候息国与楚国结成同盟攻打蔡国,一定可以将蔡侯俘虏。把蔡侯当成了人质,蔡国怎么敢不向楚国进贡呢!”
楚文王听了此计连连称妙,选了个日子带兵直奔息国而来。息侯也装模作样地地向蔡国求救,蔡侯果然亲自率领大军增援。哪知蔡军安营未定,楚兵与息兵就联合起来将他们包围,蔡侯乘着天黑仓皇突围,逃出息城,没想到息侯命人紧闭城门。蔡侯已经成了瓮中之鳖,最后被楚军活捉。息侯好好招待了楚军,还亲自送楚文王出境。后来,蔡侯才知自己早就被息侯算计好了,心中恼恨不已。
楚文王回国后,决定把蔡侯给烹了,用他来祭祀太庙。大臣鬻拳劝说道:“如果杀了蔡侯,诸侯都会有所忌惮,最后一定会联合抵抗,还是把他放回去为好。”鬻拳苦苦相劝,楚文王最后就放了蔡侯。
蔡侯回国前,楚文王大摆筵席为他饯行。席中有一位弹筝的女子,容貌十分出众。楚王就指着那个女子对蔡侯说:“这个女子不仅弹得好,人更美,就让她代我向你敬一杯酒吧。”等到蔡侯把酒一口喝完,楚文王笑问:“你这辈子见过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吗?”
想起了息侯谋害蔡国的事,蔡侯恨得咬牙切齿,于是在听完楚文王的问话之后,故意说:“天下的女人中,当属息夫人最美啊,那真是天仙下凡啊!”楚文王一听来了精神,赶忙问:“这个息夫人到底有多美呢?”蔡侯穷尽自己知道的一切形容美女的词,说:“息夫人的美,举世无双。目如秋水,面似桃花;荷粉露垂,杏花含烟;长短适中,举动生态;国色天香,无与伦比。”蔡侯能说会道,极尽夸张之能事,楚文王听了他的话之后浮想联翩,恨不得立刻让息夫人出现在自己眼前。
蔡侯看到楚文王的反应,知道自己报复息侯的机会到了,开始怂恿楚文王:“大王之威,天下第一,就是周天子也要对您有所忌惮,屋檐下的一个妇人只有顺从您。”听说息夫人拥有绝世之貌,楚文王便以巡视各方作为借口到了息国。当时息国已经对楚国称臣,于是设宴款待,竭力奉承。席间息侯为楚文王敬酒,而楚文王心里却一直在惦记着此行的真正目的——息夫人,便微笑着对息侯说:“上次寡人兴兵攻蔡,是为了你的夫人报仇雪恨。今天寡人来到贵地,你夫人也该出来给我敬酒啊!”
息侯心里知道楚王不怀好意,但惧怕楚国的兵威,只好让息夫人出面。片刻之后,楚文王就听到叮当的清脆声,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杨柳身姿的绝色夫人,其姿色果然天上稀有,人间罕见。
楚文王看得如痴如醉,息夫人向他施礼,他也没有反应。息夫人拿起玉杯,倒满酒后敬给了文王,在文王看来,方才息夫人低头倒酒的动作真可谓是“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”。
楚文王自从见了息夫人的真容之后就彻底沉醉,本想趁接杯之机,摸一摸美人的玉手。不过息夫人言谈举止十分得体,没有给楚文王留下下手的机会,他刚要伸手接过杯子,息夫人早把酒杯转递给侍女,由侍女奉上。敬完酒后,她只是简单行礼,之后就转身而去了,不过这个简单的动作也透露出风姿,在楚文王眼中是惊艳无比。楚文王回到下榻的地方,满心都是息夫人,竟然辗转反侧,夜不能眠。
次日,楚文王以设酒答谢为名请息侯赴宴,趁息侯喝得畅快淋漓的时候将他绑了,自己亲自带领士兵来到息宫把息夫人抢走。
息夫人得知变故,长叹一声:“引狼入室,自取其辱!”息夫人本想一死了之,但为保住丈夫息侯的性命和息国的土地,只好痛心地跟着楚文王走了。
楚文王终于如愿以偿,得到了魂牵梦萦的息夫人。就这样,息夫人在楚宫过上了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,三年的时光过去了,楚文王一直十分宠爱息夫人,息夫人还为楚文王生了两个儿子,其中一个之后继承楚国的王位,就是楚成王。
然而,虽然息夫人生了儿子,但她心中一直郁郁寡欢,在楚文王面前当自己是哑巴,一句话也不说。楚文王对息夫人原本只是美色吸引,但长久相处下来,已经真心爱上了她,见到美人这般,也十分难过,他想知道息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?他觉得自己为息夫人付出了这么多,她却从来没有感动过,便去询问息夫人,息夫人无比悲哀地低声说道:“我一个女人,嫁了两个丈夫,本应该一死了之的,还有什么可说的呢?”
看到自己宠爱的美人这幅模样,楚文王对于让息夫人嫁了两个丈夫的人痛恨了起来。他觉得让息夫人如此痛苦的那个始作俑者是蔡侯,是蔡侯这个禽兽害得息夫人变成了这个样子,于是蔡侯这个倒霉鬼就成了楚文王的敌人。
香消玉殒
楚国息夫人成了楚宫中的红人,而息侯被捉后就被打发到楚国都城守门。虽然息夫人在楚王宫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但她仍然心系曾经的丈夫息侯,心里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他。这份思念之情丝毫没有被时间所打磨,反而与日俱增,但息夫人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与夫君重聚,也无可奈何。
据说,一年秋天,楚文王趁兴出城打猎,要在宫外逗留两三天。息夫人便抓住时机,偷偷地来到城门与自己的丈夫相见。如今已经世殊事异,两人见面,各自都有千言万语,当年的一国之君已经是满脸沧桑,衣衫破旧,息夫人泪如泉涌,紧紧抱着丈夫说:“妾在楚宫,忍辱偷生,一开始是为了保全君侯性命,后来因为想见君侯一面,才得以过活。”
息侯也已无比悲伤,他十分沉重地说道:“苍天见怜我们能有重聚之日。我愿意做一个守城小吏,也是等待和你重逢的机会。”
息夫人觉得现在过得生不如此,还不如就此一了百了。于是,她最后一次用秋水般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息侯说:“如今妾心愿已了,再不用苟且偷生,我们来世再续前缘吧。”说完,就撞死在了城墙上。息侯没有来得及阻拦,眼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香消玉殒,悲痛不已。他顾念息夫人对自己的深情,也随她而去了。楚文王打猎回来,得知此事也不由得感叹,觉得二人真情难得,以诸侯之礼将息侯与息夫人一同葬在了在汉阳城外的桃花山上。
倾国倾城的息夫人有这样的遭遇令人唏嘘,然而美丽本身并无过错,是权势者对美女的占有欲,将这些美人推向无尽的深渊。息妫生得花容月貌,又是一国公主,之后又贵为君侯夫人,因为权势者的疯狂捕猎从一位高贵的女子变成了一个人人垂涎、掠夺的“物件”,最后在家国俱亡的悲惨结局中殒命,真是造化弄人。
息夫人的经历也成为了后世的诗人们钟情的话题,其中著名的诗篇可以说是唐朝王维所作的《息夫人》:莫以今时宠,能忘旧日恩。看花满眼泪,不共楚王言。息夫人不过是美丽柔弱的女子,却为三个国家带来灾难,也因此被不少人贴上了红颜祸水的标签。然而,在男尊女卑的社会,她也只是身不由己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