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时候的山东一带,在政治舞台上粉墨登场的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军阀。他们走马灯似的轮番上阵,将山东地界搅了个天翻地覆。
其中,尤以一个被冠以“祸鲁”之名的军阀头目最为臭名昭著,他就是张宗昌。
外国人惯会称张宗昌是“狗肉将军”,而国人则更喜欢直截了当地说他是“三不知将军”。至于究竟是哪三不知,坊间一般解释说是不知自己有多少钱、多少兵和多少位姨太太。
山东当地还流传有民谣,唱的是“张长腿,有三多,钱多兵多姨太太多。”
这两种说法其实别无二致,指明的正是张宗昌此人最典型的三大特性。
在那个年代背景下,封建军阀有钱有兵倒是并不稀奇。罕见的是,“姨太太多”也能成为一个鲜明的人物标签。
这不由得让人纳罕,张宗昌究竟有多少房姨太太?他的后宅又是一副怎样的光景?而在张宗昌意外身亡后,这些姨太太又得了个怎样的结局呢?
一个流氓的发家史
起于微末的将领人才不在少数,但其中定然是没有张宗昌的。
尽管他也是从贫苦乡村里走出来的农家子弟,但他的成长奋斗史,却实在算不上光辉。
张宗昌出生在1881年,山东掖县祝家村的一户普通农家中。
宗昌——宗族昌盛、昌盛宗族之意,这是张宗昌的私塾先生给他取得大名,而之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,和张宗昌的出生不无关系。
据说,张宗昌出生在1881年农历的正月十五,也就是上元佳节之时。
村里向来流传有说法,道是“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”,出生在正月十五的张宗昌可巧是踩着这个彩头降生的,也因此被族人认为是具有当官的命。
为着这个兆头,张家父母在张宗昌小的时候也是勒紧了裤腰带把张宗昌送进了私塾,希望他能读书识字,走一条堂堂正正的读书路。
但可惜的是,张宗昌对读书学习并没有什么兴趣。而且因为家境贫寒,即使家里节衣缩食也供应不起他的私塾学费,张宗昌的读书生涯很快就戛然而止了。
接踵而来的便是家庭生活的重担。为了能够糊口度日,张宗昌开始学着如何在底层生活里摸爬滚打的立足,无论是放牛还是给人打零工,凡是能填饱肚子的活计张宗昌都做过。
可这些零工只能勉强让张宗昌活得下去,要想出人头地却实在不能了。
恰逢荒年大灾,眼看着土里都刨不出食了,张宗昌打定主意要去关外闯荡,而他的发家史,也是从关外东北起步的。
在关外海参崴,张宗昌加入了胡匪,整日和这些他们厮混在一处。
因为张宗昌人高马大的又混过匪帮,一身痞气,加上在海参崴多年学得了一口流利的俄语,在海参崴地界里倒是很能吃得开。
当地黑白两道的生意都买张宗昌的账,这个胡匪出身的男人俨然成为了海参崴圈子里的领头人物。
辛亥革命爆发后,北伐事业被提上了日程。因为东北胡匪素有彪悍之名,革命党人黄兴和陈其美先后派遣多人专程来到海参崴,意图在东北胡匪中招募一批勇猛的骑兵。
混迹江湖多年的张宗昌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机会,他暗地里结交了来到海参崴招募兵马的李征五,并拜他为师。
攀上这层关系后,张宗昌尽心尽力地在海参崴一带斡旋牵线,联络上了当时在海参崴以北、边境大山里占山为王的胡匪刘玉双,也就是俗称的“刘弹子”。
刘弹子愿意带人出山的前提是革命政府许给了他骑兵团团长的职位,可盯上这个位置的却不止他一个人。
这边的张宗昌尽管人马不比刘弹子充足,但他利用早就搭上的李征五的关系,等到胡匪们到达上海后,堂而皇之地取代了刘弹子的位置,成为了光复军里的团长,直接接手了由刘弹子带来的大批人马。
刘弹子一瞬间被架空成了个“光杆司令”,自己带来的部下也见风使舵,个个向张宗昌投诚。无奈之下,刘弹子决意返回关外,可关外旧地却也没了他的容身之处。
和刘弹子的落寞形成鲜明对比的,就是这边张宗昌的志得意满。可他却并不是个坚定的革命主义者,战争一触即发,他却早已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:如果革命成功,自己就继续在队伍里谋权;倘或革命失败,自己就带队杀回关外。
张宗昌既然早就抱有了这种投机想法,日后作出临阵倒戈的事倒也毫不意外了。
1913年8月,张宗昌奉黄兴之命扼守徐州。
但奉命阻敌的张宗昌揣度北军兵强马壮,认为自己的抵挡怕是螳臂当车,于是阵前倒戈,投靠了北洋大将冯国璋,摇身一变成了镇压“二次革命”的急先锋。
随后,在冯国璋出任江苏都督时,张宗昌也担任了当地军官教育团的监理,自此平步青云。
在之后的公共场合中,张宗昌曾多次大讲自己作为光复军骑兵团团长参与革命的“光辉过往”,但即使他再费尽心思的粉饰太平,也掩盖不了他投机上位的真实历史。
耐人寻味的“正妻”
张宗昌的“流氓”属性不光体现在他的事业方面,他在私生活方面也将“流氓”二字贯彻了个淋漓尽致。
张宗昌一向以“姨太太多”的标签闻名于世,可鲜为人知的是,细细推来,他不光是“妾室多”,他的妻子也从来不止一位。
张宗昌少年的时候,家里人曾在当地给他订过一门亲事,订下的是邻村的姑娘——贾氏。
贾氏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,也是贫民出身的贾氏女和张宗昌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。
只不过两个人之间没什么感情基础,张宗昌也并不把这个父母之命定下的女子放在眼中,二人在完婚后也没有诞育共同的子女。
后世一般认为张宗昌正式意义上的大太太是袁氏,也就是张宗昌在闯关东后自己选中的妻子。
因为和贾氏没什么感情,所以张宗昌自认为自己仍旧算是没有娶妻。而在此时,年轻貌美的沈阳人士袁书娥闯入了他的视线。
袁书娥是东北女子惯有的高挑身材,约有一米七的身高,身姿曼妙,又生得漂亮明媚。和样貌高大威猛的张宗昌站在一块,倒是说不出的相配。
因此,张宗昌在二十二岁左右的年纪正式迎娶了袁书娥为妻。
张袁二人的感情在结婚后也没有淡下去,反而是一如既往的浓烈。据说,张宗昌每次出门回到家中,都要先和袁书娥热情的拥抱,张宗昌称这是“见面抱三抱”。
而袁书娥也很快生下了张宗昌的长子。
一时间,张宗昌似乎过上了阖家美满的幸福日子,他也专心扮演起了好丈夫的角色。
可时间久了,张宗昌的本性终究还是露出了端倪。
妻妹为妾,引发后患
虽然张宗昌对袁氏情根深种,可这份深情却也是经不住外界诱惑的。
时人皆知袁家女容貌无双,可关键是,袁家姝丽不只有袁书娥一人。袁书娥还有个妹妹,闺名唤作中娥,比姐姐小了三岁。
虽然容貌比不得姐姐那般绝色,却也是清丽脱俗。尤其是一头乌黑茂密的秀发,编成辫子甩在身后,摇摇晃晃的不知晃动了多少少男的心。
可袁中娥偏偏对一众爱慕者视若无睹,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倾慕的对象,那人正是自己的姐夫张宗昌。
原来,自袁书娥出嫁后,作为妹妹的中娥时常到姐姐家走动。这一来二去的,她就看上了自己这个魁梧高大的姐夫。
再加上多次目睹姐夫对姐姐温柔小意的模样,一个对外说一不二的男人能够对妻子如此呵护备至,更是让袁中娥羡慕不已。
袁中娥性子泼辣大胆许多,她没有按捺自己的心思,而是赤裸裸地向姐夫表达爱意。
张宗昌也并不是什么美色当前还能坐怀不乱的君子,时间一久,他也克制不住偷腥的毛病,和自己的小姨子袁中娥做出了苟且之事。
张宗昌和袁中娥这般见不得光的地下偷情持续了一段时间,终于等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。
袁书娥见自己打小疼爱的妹妹居然和自己的姐夫勾搭在了一起,立时怒不可遏,她连打带骂地将中娥推出门去,直言以后永不让她上门。
可回到家中的袁中娥却也扬言这辈子非姐夫不嫁,并且绝食以明心志,只肯喝些水来维持生命。
袁家父母不忍见女儿就此命丧黄泉,在张宗昌顺水推舟之下,袁中娥以妾室的身份进了张家的门。
昔日的姐妹花就此陌路,妻妾身份有别。
姐妹二人共事一夫,这对于高傲的袁书娥来说无疑是一重致命打击,更让她心灰意冷的是,她以为对自己情意缱绻的丈夫,居然在纳二妹进门一事上态度暧昧,并不反对妻妹为妾。
要知道,尽管民国时候提倡新风,但妻妾成群在大军阀身上也并不罕见,袁书娥早已做过心里准备。让她难以接受的地方在于,这个妾不是旁人,而是自己的亲妹妹。
被枕边人和手足双重背叛的袁书娥不甘心咽下这口怨气,她常常借故在家里和袁中娥争吵,直弄得曾经温馨和睦的家庭整日里鸡飞狗跳。
眼见着后宅起火,张宗昌顺势借口不归家,在外寻花觅柳起来。而他的常年不着家却也给袁书娥的报复计划提供了方便。
袁书娥的计划其实说来也简单,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在张宗昌借机眠花卧柳的时候,袁书娥的身边也多了一个情夫。
这个情夫姓贾,虽然比不得张宗昌高大魁梧,但也是相貌俊朗,只可惜是个瘸子,走路一跛一跛的,张家人都惯会称他“贾瘸子”。
袁书娥虽然打心底里看不上贾瘸子,但出于报复的目的,她还是和贾瘸子暗里通奸。
起先袁书娥还有意背着张家的下人,后来胆子愈发大了起来,开始堂而皇之的和贾瘸子出双入对,有恃无恐极了。
甚至到后来,袁书娥还和贾瘸子暗结珠胎,生下了一个女儿,记在了张宗昌的名下,也就是张宗昌的三女春梅。
至此,袁书娥也算是出了一口被妹妹和丈夫背叛的恶气,至于她是否真的对贾瘸子动过心,怕也只有她心底知道答案了。
妻离子散难得善终
自从纳妻妹为妾后,张宗昌就仿佛尝到了什么甜头,在1920年左右先后纳了五位女子进门当姨太太。
这五位姨太太在后人心目中大多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,只依稀记得都是和张宗昌有过露水姻缘,后来被他收入后宅的。
在这五人中,只有四姨太和七姨太略微出名一些,因为她们二人的身份又有些不同——都是风尘女子出身。
四姨太雅仙是妓女出身,生的风流多情,很是得了张宗昌的喜爱。
但进门后的四姨太并没有收敛自己的本性,反而借着张宗昌的宠爱拿乔做派,疯狂地敛财囤宝,最终被张宗昌厌弃。
而七姨太也是和四姨太雅仙一样的出身,但她比雅仙更为聪明一点,很懂得如何笼络男人的心。
可七姨太却也并没有对张宗昌死心塌地,她在进门后不久便寻了个更好的去处,改嫁给了天津一个大饭店的老板,过起了富贵滋润的日子。
张宗昌于她而言,不过是脱离苦海的一个跳板罢了。除了这五房姨太太外,张宗昌还纳有其他女子。
八姨太安氏就是张家的侍女后来被抬成的姨太太,但她生性温柔胆怯,也曾为张宗昌生下一名女儿。
在张宗昌被刺身亡后,安氏迁移到了北平居住,带着女儿为张宗昌守节。
在战乱频仍的年代里,安氏靠着给人绣花、缝火柴盒供养女儿读书。可命运却没有善待这个苦命人,安氏最终在贫困交加中离开了人世。
九姨太富贵儿则是在张宗昌看戏时被他一眼相中的,可在张宗昌去世后,九姨太火速卷了财产寻了个男人同居,却不幸被骗光了钱财并且惨遭毁容,再不复昔日的容光。
据张宗昌的副官回忆,张宗昌约莫有二十五房姨太太,除了前期曾一度获得过张宗昌宠爱的几位外,很多都是露水姻缘性质,张宗昌甚至连她们的名姓都想不起来。
而这些姨太太在张宗昌死后,也大多改嫁另谋出路,愿意为张宗昌一直守节的似乎也只有八姨太安氏和十姨太祁氏了。
她们不是最受张宗昌宠爱的,却也难得是对他有过几分真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