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上官婉儿,大家都知道,她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才女。
她以女儿之身,在男女制度歧视极其严重的古代,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,不得不说是一个了不起的传奇。
上官婉儿是古代唯一一位没有宰相头衔,却干着宰相工作的奇女子。
然而她为人称奇的还不仅仅是她的才干,她的私生活与感情史,更是扑朔迷离,有些故事甚至被人们津津乐道于至今。
2013年,在陕西咸阳,上官婉儿墓的发现更是为那段历史,提供了唯一实物线索。
从掖庭的底层宫女,到手握重权的宰相,上官婉儿完成了一次极为华丽的转身。
不幸的是,在那个政治走向变幻莫测的年代,稍有不慎,便会一错再错,以致遭受灭顶之灾。
从辉煌到凋零
不论史书典籍,还是影视文学作品,都对上官婉儿有着诸多的笔墨。
相比普通百姓,上官婉儿因出生于贵族官宦家庭,一开始便在以后的人生轨迹上,比别人更高了好几个层次。
从她的家族里,远的不说,自她祖父开始,便是唐朝中名声显赫的人物。
婉儿从小天资聪颖,可能是家族文化底蕴的遗传因素影响,在其年幼之时,便擅于作文。
由墓志记载,因为文章能力突出,婉儿很快被武则天发现,特许宫内拔擢为才人。
才人在当时属于五品的内官,这样的身份就等同于女皇的“秘书”职务,从历史角度看,等于完整地陪伴了武则天的后半生,深受信任。
那时的婉儿才十三岁。
上文提到,作为现存至今唯一有价值的实物线索,上官婉儿墓的墓碑上,其序文描述了她出身名门,自幼聪颖、才能出众。
有趣的是,上官婉儿在对待逆党韦皇后和安乐公主的态度上,始终保持立场并与其斗争。
最后在政变中“遽冒铦锋,亡身于仓卒之际。”
按照资治通鉴的记载,上官婉儿在唐隆病变之时,被“斩于旗下”。这是一种在公开场合下,示众斩首的刑罚。
这有别于韦皇后和安乐公主的,被乱兵屠戮的死法。如此受辱的程度,是与婉儿的能力,在程度上是并驾齐驱的。
这得说到她在武则天去世之后的一些作为。
唐中宗继位之后,上官婉儿的政治能力比较突出,那时的她已经在朝中,形成了一定的势力。
可以说她在“山头林立”的群臣中,属于某个政治领袖一般的存在。
所以朝廷就把上官婉儿由才人,正式晋升为“昭容”。这是唐代宫内女性晋升的一种阶梯。
实际武则天的经历也是类似的:先是“武才人”,接着是“武贵妃”,直到登基成为皇后。
上官婉儿的品阶高了,但在宫内的实际工作,跟之前并无两样。只是渐渐地,她从幕后走向台前,比以前更深入地染指于中央政权当中。
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,上官婉儿的行径,熠熠生辉。
她或许是幸运地,那个时代成全了她。但她又是不幸地,那个时代毁灭了她。
在唐中宗时期,朝野政治比过去更混乱,更黑暗。三教九流,各色人物都想参与政治活动,在这期间,很多女性政治人物,比如韦皇后、安乐公主、太平公主等等,都相继登上舞台。
所以在这种背景下,上官婉儿当然不甘人后,强力并积极地参与政治活动,形成自己的政治派别,不停地与朝野上下拉帮结派,组成大小政治集团。
但因为自身根基尚浅,使自己一时成为别人眼中的“墙头草”。
从韦皇后的幕后,再到武氏和李氏的府衙,上官婉儿利用这些权力斗争,逐渐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——对各势力的兴衰程度的研判能力。
但她正琢磨着怎样靠近李氏集团时,唐隆政变就发生了。
因为之前依附于韦后麾下,与李唐宗室时有摩擦,以致有煽乱朝纲的嫌疑,被对方所忌恨。
就算她立场逐渐倾斜,但这些旧恨,似乎成为了她必死的理由。
佳人的才与情
上官婉儿少年成才,受到武则天的提拔重用,一路走来,终成为掌管机要的首席秘书。
然而光阴荏苒,上官婉儿也从一个少女,成为一个豆蔻已开的成熟女性。
其实,上官婉儿在中国历史上,留下的最大影响力,不是她的政治行为,而是她的文学才华。
《彩书怨》是上官婉儿流传下来的著名代表诗作之一。
文中皆是思念的浓情厚意,表达了一个少女,思念远方夫婿之情——露浓香被冷,月落锦屏虚。此作一直被认为是其诗作的代表。
所以这才有两唐史书记载的一则传说:有神人托梦于婉儿母亲,预示会生下“可以称量天下之人”,即为宰相,但婉儿是女儿身,所有人皆认为这是个笑话。
但她长大后,就真的成为了武则天的秘书班头领,宫廷女官内宰相。
所以唐后期诗人吕温,给予上官婉儿的评价尤为贴切:自言才艺是天真,不服丈夫胜妇人。
关于上官婉儿的感情生活,一直众说纷纭,在无数记载中亦着墨不少。
上官婉儿的一生,其感情生活都有一个特点,就是曲折而复杂。
而且始终与政治,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这样的关系实属无奈,尤其她的后半生,总是处于这样一种,权和情的交替状态。
大家都说,上官婉儿是个美女。
但是遍览检索官修史籍时,在描绘其外貌时,都没有显示她究竟长得如何。
可能因其名字华丽娟秀,而引发了后人的遐想。而史籍中,一般则将其描写为,聪明有才兼具高贵气质。
《资治通鉴》中的一句话可以证明:婉儿辩慧善属文,明习吏事。
而再说到武则天。女皇对随从的品行、相貌,一般都有着严格的把关。所以上官婉儿的相貌应该是很漂亮的。然而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,上官婉儿接触平常男性的机会非常少。
女皇对助手的要求无非只有一个:效率。而对于其个人感情生活,从来是不管不问。
史学家发现,在当时的背景下,上官婉儿可能真的对某个男性动心,而且引发了女皇的愤怒。
《北户录》记载说,武则天时期,女皇每次与宰相会晤,上官婉儿都奉命在一旁做记录。
有一天,一个姓李的宰相,在朝堂奏事,上官婉儿被其相貌和气质所吸引,以致于盯着看失了神。女皇等到会面结束,才对婉儿施以重责。
不仅以严厉的口吻斥责婉儿,还用小刀戳了婉儿的脑门,伤口之深,以至无法拿下来,婉儿长跪不起,急作一首《乞拔刀子诗》,才让女皇消气。
再看那位帅气的宰相,根据时间和职位断定,应该是当时,从年龄和身份都与婉儿都高度匹配的李迥秀。
此人英俊潇洒,性格豪爽,在市井与宫廷中极为有名。
而根据手续的史料记载来看,跟她搭上边,甚至是有暧昧的男人,一共有四个。
先说这第一位,他的名字估计不少人都听说过。李贤,是为武则天之子。
上官婉儿是怎么跟当朝太子搭上线的呢。在担任武则天的内官之时,女皇的每日工作基本都离不开婉儿。
说形象点儿,她就是女皇的左右手。
这样的身份便可以随意地进出皇宫。自然就可以经常见到李贤了。不过这二人之间还没擦出火花时,武则天便强硬地扼杀了这段露水情缘。
这都是争权夺势惹的祸。如果武则天不流放李贤,那么待其登基称帝之后,朝政大权势必得交还李氏集团。这一点是武则天决不能接受的。
这是有迹可循,婉儿的第一次怀春之情,说是初恋也未尝不可。但这还不算完,婉儿生命中出现的第二个男人,还是武则天的儿子,这便是李显。
上官婉儿的感情之路就像她的政治手段一样,总是与目标近在咫尺。当时的上官婉儿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,武则天便把婉儿的归宿问题提上了日程。
婉儿是女皇的心腹,是女皇对自己政治生命的延续,而李显则是皇权的代替。
就这样,在武则天的安排下,上官婉儿成为了唐中宗李显的“昭仪”,这种指定的婚姻,带有明显的政治色彩。
如若李显与上官婉儿夫唱妇随,恩爱有加,这或许便是两人的最好归宿。但李显昏庸软弱,不日便被女皇再次废黜,这段姻缘也戛然而止了。
第三个人,与上官婉儿的之间的感情就要完整许多了,是为武三思。这件事极有可能发生于武则天在世期间。
武三思作为女皇的娘家人,自然比别人更受女皇器重,这从他的职位就能看出,编修国史。
这是只有宰相牵头才能做的事。
上官婉儿利用工作之便,便与之一来二去,有了亲密接触。武则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因为这段感情,符合她政治利益的需求,所以她没有阻挠。
什么利益呢?其一是亲族血脉,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,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官便宜了别人。其二是让婉儿与自己亲上加亲,让宫廷与武家能联为一体,这是双赢的选择。
这其中需要有中间人牵线搭桥,这个人就是上官婉儿。
她和武三思的私情,在后来也的确起到了,保护武家势力的作用。
但因为后续的变故,导致两人分开,而武三思又因为这段微妙关系,不想破坏这样的关系网,思来想去,武三思找到了一个人。
这位就是我们要讲到的第四个男人。也可以说是对上官婉儿最重要的一个男人,崔湜。
武三思正是要通过崔湜解放自己。不仅向武则天大力举荐,还把他领入后宫以造声势。
看来是要真正为婉儿找个明媒良婿了。于是,便由女皇主婚,巾帼宰相便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爱人。
她将自己多年来积压的爱意,全都给了崔湜。反观对方,也做出了一个模范丈夫的样子。可万万没想到的是,这个崔湜竟然也是个“墙头草”,傍富谄媚不说,还任人唯亲。
表明上看起来,好像很爱婉儿的样子。可实际上他与上官婉儿接触的原因,一方面是因为无可奈何,另一方面正是想借婉儿的势力,获取好处。
而事实也正是如此。就在上官婉儿死后不久,他便迫不及待地与太平公主勾搭到了一起。可怜上官婉儿这一辈子,都没能找到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。
身后评说
依托于上官婉儿墓的这一重大考古发现,其身上的谜团被一个个解开。
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封建社会中,上官婉儿以女儿身,不仅在大内执掌机要,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,还能有着超脱世俗的文学功底,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二重身份。
这都时刻影响着后世对她的评价。
盛唐之后,上官婉儿的形象,多以才女和诗人出现,关于她的传说和故事,也开始更多地转向才华、身世和感情生活,有些甚至与她本人的宰相身份相背离,这也很好地印证了政治风向,会左右人文史学的事实。
历史上对上官婉儿的评价,一直都是褒贬不一。唐玄宗以后的史籍中,更充斥不少批判其道德败坏,有辱斯文的记载。但这似乎都不影响上官婉儿身上特有的魅力。
上官婉儿的人生可谓跌宕起伏,传奇显赫。
她的一生与权力紧密的结合。一出生,就遭到权力之害,因祖辈定罪受牵连,跟随家人从底层一路拔擢上层,再以果敢之躯,走向权力的顶峰,成为瞩目一时的宰相。
也正是权力,让她名满天下,避免了“青灯古佛”的宫女生涯。虽大权在握,却身处各路险境,多次披荆斩棘,化险为夷。
但最后也是因为争夺权力,前脚踏错,后来堕入深渊,终被险恶用心的宫斗事件所牵连,以致身首异处,凄凉收场。
甚至在她的感情生活中,步步都始终与权力交织在一起。
上官婉儿的一生,是精彩的一生,也是悲剧的一生,她用她的才华和智慧,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不管后人使对其欣赏还是厌恶,都不得不承认。没了上官婉儿的历史,唐朝历史将是不完整的历史。